独自留在了这个燃烧的病房里。
任由火焰和浓烟，将我彻底吞噬。
２
烟雾报警器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
走廊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怒吼。
“302病房起火！快！里面有人！”
值班的消防员，我的队员们，破门而入。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扑灭了火，将我从一片焦黑中抬了出来。
可一切都晚了。
我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浓烟，本就衰弱的心肺功能彻底衰竭，生命体征微弱得几乎无法探测。
“队长！队长！”
队员们的声音在我耳边，遥远得像是隔着一个世界。
陆振宇冲了回来。
他脸上挂着悲痛与自责，像是刚刚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他扑到我身边，抱着我开始嘶吼。
“心怡！你醒醒！你看看我！心怡！”
一片混乱中，一直被他护在身后的许欣然，突然因为吸入了少量烟尘，而“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她捂着胸口，开始剧烈地喘息，脸色煞白。
“我……我喘不上气……”
医护人员推着急救车冲了过来。
“快！让开！”
但急救车上，只有一台便携式呼吸机。
情况太紧急了，他们只带了最核心的设备。
急诊医生满头大汗，扫视着我们两人，大吼道：“情况紧急，呼吸机只有一个，只能先救一个！”
“谁更危险？！”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我全身焦黑，嘴唇发紫，心率监测仪上的数字已经低得吓人。
我是那个明显的、下一秒就会断气的重症者。
而陆振宇，我曾经最信任的爱人。
期待他能记起我们并肩作战的过往，记起他对我的承诺。
他看着倒在地上柔弱喘息的许欣然，又看看奄奄一息的我。
他的眼神挣扎了一秒。
然后，他猛地指向许欣然，对医生说：“先救她！”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对我所有的队员，对所有的医护人员解释。
“心怡是消防员！”
“她的心肺功能比普通人强得多，她受过最严苛的训练！”
“她能扛过去！”
我的呼吸逐渐困难起来，那台唯一的呼吸机，被套在了许欣然的脸上。
她躺在地上，隔着透明的面罩，仿佛在向我宣告胜利。
我的世界，彻底安静了。
所有的爱意，所有的过往，所有的信仰，都在这一刻，化成了灰。
在这极致的冰冷和死寂中，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欲，从我的骨髓深处，疯狂地燃起。
我调动起全部的意志，对抗着身体的僵硬。
那根刚刚恢复了一丝知觉的食指，在所有人的视觉死角里，带动着整个手掌，紧紧地，攥成了拳。
３
我被抢救了回来，从鬼门关前。
但对外，我的诊断依旧是“闭锁综合征”，深度昏迷。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手指，已经能动了。
我选择了隐藏。
陆振宇每天都会来我的病房，上演他的深情戏码。
他会握着我那只已经能活动的手，放在唇边亲吻。
“心怡，你快醒醒，没有你，我一个人撑不住。”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同意许医生那么激进的治疗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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