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虽不认识，王老板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扭头看向那鼓掌的少女。
可当他看清少女的打扮，以及那超脱的气质时，脸上的喜色又僵了一下。
这女孩，不像是一般人。
陆衍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这女孩什么时候出现的？
他刚才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她看起来和自己年纪相仿，一身合体的黑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姿，马尾辫干净利落。
那双眼睛尤其特别，清澈明亮，带着一股审视，仿佛能看穿很多东西。
陆衍突然心中一中，这不是我们一中的大校花？
“苏......？”
少女“咯咯”一笑，眨着眼睛道：“苏砚心，不会不知道本大美女吧。”
陆衍这些年沉浸在武道修炼，对于这种校花评选的事，倒还真不知晓。
如果不是在同学的手机上看过，还真认不出来。
女孩的目光，掠过地上正在哀嚎的两个混混，又扫过脸色发白的王老板，最后回到陆衍身上。
“喂，小子，光天化日，动手伤人。
你不怕持律院找你麻烦？”
她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持律院？
陆衍下一凛。
主管刑罚的持律院，在普通人听来可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但他并不心虚。
“持律院也要讲道理。”
陆衍指向身后的叔叔和李奶奶道：“他们强闯民宅，持械行凶在先，我只是自卫。”
“哦？”
苏砚心眉梢微挑，似乎来了兴趣：“是吗？”
王老板赶紧叫道：“他胡说！
明明是这小子先动手打人！
我们可是有正规合同的！”
少女瞥了王老板一眼。
眼神淡漠，却让王胖子后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莫名打了个寒颤。
“合同？”
她轻轻笑了一下，目光落在王老板手里紧紧攥着的文件上。
“能给我看看吗？”
王老板犹豫了一下，但在少女平静的注视下，还是鬼使神差地把合同递了过去。
苏砚心接过，快速翻看。
几秒钟后，她合上文件，随手丢还给王老板。
“利息超出法定上限西倍，抵押条款存在多处模糊表述，涉嫌欺诈。”
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断定。
“这合同，持律院不会认。”
王老板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你……你懂什么！
再说了，持律院不是管理武者的机构吗，什么时候来管平民了？”
苏砚心没再理他，转而看向陆衍。
“你身手不错，哪个学校的？”
少女替自己说了话，可多年养成的习惯，陆衍没有放松警惕。
“这好像，跟你没关系吧......”似乎觉得有些不礼貌，陆衍转移话题道：“你是为他们来的？”
这个女孩出现得太巧合了，不由得让他怀疑。
“他们？”
少女看了一眼王老板几人，嘴角那抹弧度带着些许不屑：“还不配！”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陆衍染血的校服上。
“我只是路过，看到有人在用‘擒鹤手’，而且用得……有点意思。”
陆衍心中一动。
她认出了擒鹤手？
还看出了不同？
他刚才使用的，确实是经过《大罗天章》解析优化后的版本，发力技巧更为精妙。
这个女孩，眼力好毒。
“你到底想说什么？”
陆衍不想绕圈子。
少女看着他戒备的样子，忽然报出一个名字：“秦武。”
陆衍眼神一凝：“你是秦教官派来的？”
“不算。”
少女语气很是随意：“他只是跟我提了一句，说他班上有个小子，突然开了窍，还让他当众出了点丑。”
她上下打量着陆衍，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
“看来他说的没错，你确实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陆衍沉默不语。
秦教官会把这种事告诉一个外人？
这女孩和秦教官是什么关系？
“喂，小子，你的灵根......”少女忽然问道：“真的是F级？”
陆衍懒得答话，F级的资质，是他一首以来被嘲笑的根源。
但《大罗天章》的存在，又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测试结果是这样。”
他回答得尽量模棱两可。
少女“咯咯”一笑，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想从中找出什么。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
“F级灵根，不可能在启灵境就模拟出灵炁外放的效果，哪怕只有那么一丝。”
她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陆衍心湖，激起一道道波澜。
她果然看出来了！
陆衍握紧了拳头，体内那股清凉气流下意识地加速运转。
“你不用紧张。”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戒备，语气缓和了些：“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只是确认一些事情。”
她顿了顿，说道：“你父母，是叫陆承影和苏云？”
陆衍猛地抬头，更加戒备。
“你知道我父母？”
父母失踪多年，鲜少有人会主动提起他们的名字。
这个陌生的女孩，不仅知道他，还知道他父母？
少女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看来是了。”
她没回答陆衍的问题，反而说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如果你不想惹上更大的麻烦，最近最好低调一点。”
“你什么意思？”
陆衍一脸不解，追问道。
少女却不愿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准备离开。
刚走出两步她有停了下来，侧过头，阳光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对了，我叫苏砚心。”
苏砚心。
陆衍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他看着她黑色的背影，忍不住再次开口：“你认识我父母，对不对？
他们到底……”苏砚心没有回头。
她的声音随风飘来：“有些事，知道得太早，对你没好处。”
“努力变强吧，小子。”
“等你足够强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答案。”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这女孩，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
只留下满腹疑云的陆衍，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王老板等人。
陆衍站在原地，看着苏砚心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秦教官，擒鹤手，灵根，父母……这个叫苏砚心的女孩，像一阵风，吹乱了他本就迷迷糊糊的生活。
她是谁？
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刚才提到的“麻烦”，又是指什么？
陆衍感觉，自己仿佛正被一张无形的大网在缓缓罩住。
而《大罗天章》，似乎是他，破网而出的唯一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思绪。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转过头，冰冷的目光投向面如死灰的王老板。
“现在，我们来好好算算这笔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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