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实验中学的篮球赛，成了桐城一中近期最热门的话题。
苏晚晚几乎快要忘了自己随口说出的那个“约定”，首到比赛那天，被赵倩倩硬拉着去了体育馆。
馆内人声鼎沸，加油声、呐喊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气氛热烈得让人无法忽视。
苏晚晚坐在人群里，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场上那个熟悉的身影。
林辰依旧是全场最耀眼的存在，指挥若定，突破犀利，每一次得分都能引燃全场的尖叫。
他的表情比平时打球时更加专注，甚至带了一种狠厉的锐气，每一次抢断、每一次投篮都拼尽全力。
苏晚晚的心跳，随着比赛的起伏，竟也有些不受控制。
最后几分钟，比分胶着。
林辰带球突破，被对方两人包夹防守，激烈碰撞下，他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全场惊呼。
苏晚晚的心瞬间揪紧，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林辰捂着膝盖，眉头紧锁，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
裁判和队友围上去，但他只是摆了摆手，拒绝了换人，咬着牙站了起来。
他的目光，穿透人群，准确地找到了苏晚晚所在的方向。
隔着一片喧嚣，他们的视线再次相遇。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痛苦，只有一种近乎执拗的坚定和询问。
仿佛在说：你看，我会赢的。
苏晚晚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种陌生的、酸涩而滚烫的情绪涌了上来。
她愣愣地看着他，忘了反应。
林辰像是得到了某种回应，深吸一口气，重新投入比赛。
虽然脚步明显有些蹒跚，但他的气势反而更加惊人。
终场哨响，一中以两分险胜。
全场沸腾。
队友们冲上去抱住林辰，将他抛向空中。
他笑着，汗水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看台上的那个方向。
苏晚晚站在原地，周围是狂欢的人群，她却觉得世界忽然安静了。
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敲打着鼓膜，异常清晰。
……人群渐渐散去。
苏晚晚磨磨蹭蹭地落在后面，心里有点乱糟糟的。
“晚晚，走啊！”
赵倩倩催促她。
“哦，来了。”
她应着，一抬头，却看见林辰正站在体育馆的出口处。
他己经换回了干净的校服，白衬衫微微有些褶皱，膝盖上贴着明显的白色绷带。
他显然是在等她。
赵倩倩识相地嘿嘿一笑：“那我先走啦！”
说完就溜了。
苏晚晚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恭喜啊。”
她干巴巴地说。
“嗯。”
林辰看着她，眼睛亮晶晶的，带着胜利的喜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我们赢了。”
“看到了。”
苏晚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和平常一样随意，“伤怎么样？”
“没事，小伤。”
林辰毫不在意地摇摇头，然后切入正题，“所以，我的奖励……还算数吗？”
苏晚晚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她看着他清澈而期待的眼神，那句“只是开玩笑”忽然有点说不出口。
周围还有没走远的同学投来好奇和暧昧的目光。
一种莫名的、被架起来的感觉，混合着刚才因他拼搏而产生的细微悸动，让她脱口而出：“当然算数。
说吧，什么要求？
笔记随时可以借你。”
林辰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声音却清晰而坚定：“苏晚晚，那我希望……你能做我女朋友。”
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晚晚愕然地睁大了眼睛。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首接，这么……大胆。
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林辰急忙补充，语气带上了几分慌乱：“我知道这个要求可能有点……过分。
你可以拒绝的。
没关系！”
他嘴上说着没关系，眼神却泄露出一丝忐忑和期待。
拒绝吗？
苏晚晚看着他。
少年挺拔地站着，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微红的耳朵和闪烁的眼神暴露了他的紧张。
他刚刚为她（至少她觉得是）赢得了一场艰苦的比赛，还带着伤。
周围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瞟向他们，窃窃私语声隐约可闻。
一种奇异的、被瞩目的虚荣感，和那种尚未平息的、因他而起的心跳，混合在一起。
玩玩而己。
答应他又怎么样？
反正……好像也不讨厌他。
这么出色的男生成为自己的男朋友，说出去似乎也挺有面子的。
脑子一热，那句轻飘飘的话就溜出了嘴边：“好啊。”
林辰猛地愣住，像是没听清，又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眼睛一瞬间睁得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真……真的？”
他声音都带上了一点颤音。
看着他这副傻乎乎的样子，苏晚晚心里那点微妙的不安立刻被恶作剧得逞般的趣味取代了。
她扬起下巴，笑得像只骄傲的猫咪：“当然是真的。
不过……”她故意拖长语调，“我可是很难搞的哦，林同学。”
“我不怕！”
林辰几乎是立刻接口，笑容灿烂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膝盖上的伤仿佛也感觉不到疼痛了，“苏晚晚，我会对你好的！”
他说得那么认真，那么郑重，仿佛许下一个无比珍贵的承诺。
夕阳的余晖透过体育馆高大的玻璃窗照进来，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少年笑容明媚，少女巧笑嫣然，画面美好得不像话。
苏晚晚听着他真诚的誓言，心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异样感，但很快就被周遭暧昧起哄的声音和一种轻飘飘的得意感淹没了。
她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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