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曦离开之后,苏玄辰坐到椅子上,他姿态散漫随意,倒与谢元曦适才的模样相似。
只是两人一轻佻风流,一冷若冰霜,实是截然相反。
“家主,您还要继续玩下去?”
“不然?”
苏玄辰并没有要临时撤退的意思,甚至兴味正浓,端着茶杯,一边抿茶,狭长冷冽的眸中散发着丝丝缕缕的愉悦。
“行了,退下吧。”
“家主,请容属下再多说一句,那小王爷实在没有礼数,对您太过不敬。
而且属下听闻,小王爷极为不检点,男女不忌,风流花心,实是……嗯?”
苏玄辰冷眸扫过去,“什么?”
“没,没有。”
手下再不敢多言,闭了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苏玄辰并没有呵斥他,嗓音散漫,透着嘶哑,“我跟你讲过许多次,消息不能只靠听,你可有去调查?
更何况,我只是与那小王爷玩上一番,他为人如何,是否检点,与我何干?”
“是。”
手下俯首。
苏玄辰摆摆手,让他下去了。
下属出去,房内就只剩下他一个。
苏玄辰衣着宽松,因他身形瘦削,宽大的衣袍显得空荡荡的。
适才谢元曦的一举一动在他的脑海中回溯,仿佛痴迷了一般,不断回味。
少年的明亮,跳脱,不拘一格。
还有那显而易见的装腔作势。
其实他挺好奇的,自己若真从了他,他能对他做到何种程度?
苏玄辰轻笑一声,宛如冰雪消融,五官明媚绚烂,动人心魄。
——谢元曦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折腾苏玄,还从来没碰过男人。
不过京城中流行,且兄弟们都说他童子鸡,有心没胆,被他皇兄震慑住了。
可笑,他堂堂王爷,何事是他做不来的?
男女将他围绕着,他还真甚是不自在,并且害怕皇兄发现。
而今,倒是不怕了。
因为皇兄知道他做不来那等事,并且,他要真做下什么,便是青楼妓子,也定是要纳为妃的。
他才不要。
谢元曦左思右想,都觉得自己不该怂,苏玄既答应了他三日后,那他定然要下手。
王孙贵族之中,多的是养外室,与妓子伶人牵扯不断。
他谢元曦,空有风流之名,却不曾有实。
待他学上一学,总不能让苏玄小瞧了他。
马车行进到宫门口,谢元曦从马车上下去,命随从为自己整理了衣裳,方阔步而去。
去御书房的路上,宫人们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他。
谢元曦生得明亮清隽,宛如盛开的繁花,又似柳枝垂下万丝绦。
他将热烈与清冽融合得完美,辅以那张几乎挑不出任何错来的俊颜,惹万人倾倒。
“小王爷好生俊俏啊。”
“小王爷与陛下真是兄弟情深,又来探望陛下了。”
“像小王爷这般风流楚楚的,怕是世间罕见了吧。”
“小王爷是不是又做错事了?”
谢元曦:“……”什么叫他又做错事了!
他何时做错过!
偏见!
彻头彻尾的偏见!
谢元曦故作平静地向着御书房而去,与宫人友好,在见到侍奉在谢元泽左右的总管公公,当即上前问询。
“皇兄可在?”
两人眼神交换,总管公公会意一笑,道:“殿下您进去吧,陛下等着您呢。”
谢元曦纳闷,但他并未犯错,总不能他打算做的事,都被谢元泽猜出来了吧?
他阔步而去,松散随意。
但等进入之后,来到殿内,他的动作不自觉地稳重不少。
“去千秋园了?”
不等他开口,谢元泽便先道。
谢元曦郁闷地撇嘴,如实答复,“去了,臣弟长大了,想去哪里,可以依照自己的想法吧。”
“没说不可以。”
谢元泽将朱笔放下,男人眉目端正,五官冷峻锋利,似烈日骄阳,如潺潺春水,他有让人痴狂的魔力,深陷而不自知,沉浸难消受。
“只是,不可乱来。”
“臣弟怎会乱来?”
谢元曦心虚得紧,却仍然理首气壮的,并恼了似的,“哼”一声,“在皇兄心里,臣弟就是那般没有分寸之人?
臣弟也很挑的好吧。”
“是吗。”
谢元泽嗓音淡漠平静,让人听不出情绪来,低沉醇厚,悦耳得令人耳根发烫,“希望吧。”
他又执笔批阅奏折,谢元曦气不过,阔步上前,到谢元泽身边,一把抽过他手中朱笔,“皇兄你是何意思?
臣弟规规矩矩,压抑难过,结果还是换不来信任?”
“戏过了。”
“谁跟你演了?”
谢元曦并没有被戳破的恼怒,反而更来了兴致,“皇兄总是要给个说法,不然臣弟的委屈白受了。”
“什么委屈?”
谢元泽看向他。
谢元曦与那双黑眸对视,无端想起苏玄来,两人气势倒是相近,分明是全然不同的类型,为何会同样让他生出畏惧之心?
“许多委屈。”
谢元曦撇嘴,落座在内侍送过来的椅子上,神情落寞地叹了口气。
“就不曾见过像臣弟这般无权无势的王爷,而且皇兄,你只有臣弟一个弟弟,不当千娇万宠?”
“还不够?”
谢元泽挑眉。
“你宠了?”
谢元曦震惊。
谢元泽将朱笔从他手中抽回来,“没有吗?”
“没有。”
谢元曦郁闷,越想越难过,“臣弟都没有实权,城中都传臣弟是废物王爷。”
“嗯……”谢元泽一时不语。
谢元曦怒意腾升,瞪向他,“不是吧皇兄,您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倒没有。”
谢元泽试图缓和他的情绪,“不能说是废物,只能说是闲散。”
谢元曦:“……臣弟不管,皇兄你要给臣弟些实权,还有,不要再派人跟着臣弟,臣弟并不会有危险。”
“那便去翰林院吧。”
“不要,太过迂腐。”
谢元曦道。
谢元泽:“那,兵部。”
谢元曦:“臣弟这细胳膊细腿的。”
“那你自己说。”
谢元曦粲然一笑,眉目飞扬,“户部。”
“休想。”
谢元泽拒绝得干脆。
“皇兄你就是……你要的实权,是可以随意调用国库吧?”
谢元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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