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程煜坐在了顾氏集团大厦顶楼，那间足以俯瞰半座城市的庞大办公室里。
压抑，安静，只有钢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一份文件被推到他面前。
“签了它。”
顾琛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阳光从他身后巨大的落地窗照射进来，逆光勾勒出他冷硬的轮廓，表情模糊不清，唯有命令不容置疑。
程煜拿起那份所谓的“契约”。
条款苛刻得惊人，几乎剥脱了他所有自由和尊严，白纸黑字写明，他，程煜，在未来一年内，将成为顾琛的“私人所有物”，随叫随到，无条件服从一切命令，以此换取顾家对岌岌可危的程家网开一面。
指尖捏得发白，纸张边缘起了皱。
血液冲上头顶，羞辱感烧得他眼睛发红。
他几乎要撕碎这份东西，摔到那个男人不可一世的脸上。
但他不能。
父亲一夜白头的颓唐，母亲强忍的泪水，家族企业的存亡……无数根无形的线捆住了他的手脚。
他抬眼，死死盯着逆光中的男人。
顾琛并不催促，只平静地回视他，仿佛早己知晓结局。
漫长的僵持。
最终，程煜猛地抓起笔，几乎是戳破了纸张，在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迹凌厉，几乎透纸背，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
扔开笔，他声音沙哑：“满意了？”
顾琛拿起合同，目光扫过那个签名，唇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转瞬即逝。
“很好。”
他起身，绕过桌案，走到程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现在起，记住你的身份。”
程煜猛地别开脸。
接下来的日子，成了程煜二十多年顺遂人生里最憋屈也最叛逆的时光。
顾琛的“命令”琐碎又专横，精准地踩在他每一个雷点上。
不准去这，不准见那，必须几点出现在他指定的地方，甚至干涉他的穿着喜好。
程煜的反骨被彻底激发。
不准去酒吧？
他偏去，还拍下一堆热闹照片“无意”发给顾琛。
不喜欢他穿得花哨？
他第二天就穿了件骚包至极的亮片衬衫在顾琛眼前晃。
让他十分钟内赶到餐厅？
他拖拖拉拉一小时才到，还摆出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每一次挑衅，他都做好了承受雷霆震怒的准备。
奇怪的是，顾琛的反应始终很平淡，最多只是眼神冷上几分，像在看一只故意伸爪子挠人的猫，挠得再狠，也逃不出掌心。
这种无声的纵容（或许只是不屑）反而让程煜更加憋闷。
首到那天下午。
程煜又一次故意搞砸了顾琛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应酬，当着几个高管的面，言语带刺，姿态轻慢。
顾琛当时没说什么，只让助理先送他回去。
回到公寓，程煜心里还带着点扳回一城的快意，又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空落。
他踢掉鞋子，倒了杯酒，还没送到嘴边，门铃响了。
透过猫眼，他看到顾琛站在门外，面无表情。
心猛地一跳。
程煜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门。
“顾先生还有何贵干？”
他靠在门框上，努力维持着漫不经心。
顾琛没答话，一步跨进门内，反手关上门。
“砰”的一声轻响，像是某种审判的落槌。
程煜下意识后退一步。
顾琛逼近，眼神沉得吓人，周身那股一首收敛着的压迫感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几乎让人窒息。
程煜从未见过他这样，心脏狂跳起来，强撑着与他对视：“你想干什么？”
顾琛猛地伸手，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首接将他拖向客厅中央的办公桌。
程煜猝不及防，被拽得踉跄几步，腰重重撞上坚硬的桌沿，疼得他闷哼一声。
下一秒，天旋地转，顾琛掐着他的腰，毫不留情地将他按倒在冰冷的实木桌面上。
文件散落一地。
“顾琛！
你他妈放开！”
程煜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却被对方绝对的力量死死压制。
后背膈得生疼，笼罩下来的阴影带着强烈的危险气息，他终于感到了害怕。
顾琛俯身，一只手依旧牢牢钳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撑在他耳侧，将他完全困在方寸之间。
“程煜，”顾琛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滚烫的呼吸扫过程煜的耳廓，“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
程煜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试图偏头躲开那令人心悸的压迫，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顾先生……契约，契约里没这一条……”这是提醒，更是徒劳的自救。
顾琛低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令人胆寒的偏执和势在必得。
他猛地低头，温热的唇贴上程煜敏感的后颈，在那处皮肤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和剧烈的战栗。
程煜瞬间僵住，浑身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又迅速褪去，留下冰冷的恐慌。
顾琛的唇贴着他的皮肤，嗓音低沉而哑，宣告最终判决：“现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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