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打手显然没料到会有人多管闲事，动作顿了一下。
借着巷口微弱的路灯光，林凡看清了他们的样子，都是些面目凶狠的社会青年。
“哪儿来的臭送外卖的？
滚开！
少管闲事！”
为首的一个黄毛挥着棍子，恶狠狠地骂道。
林凡心跳如鼓，但他没有退缩。
他想起自己当年被诬陷时，无人站出来为他说话的绝望。
此刻，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老人被打死。
“我己经报警了！
警察马上就到！”
林凡强作镇定，举起手机虚张声势。
“妈的，找死！”
黄毛被激怒了，抡起棍子就朝林凡砸来。
林凡毕竟曾是学霸，体力一般，但反应不慢。
他下意识地侧身躲过，顺手抓起墙边的一个空垃圾桶，朝对方扔去。
混乱中，他扑到老人身边，想把他扶起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那奄奄一息的老人，忽然抬起头，黑暗中，林凡仿佛看到老人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金光。
老人沾满泥土和血迹的手，猛地抓住了林凡的手腕！
一股难以形容的、既灼热又清凉的奇异气流，顺着老人的手，瞬间涌入林凡的体内！
林凡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与此同时，那几个打手见状，更是凶性大发，棍棒如雨点般落下。
林凡下意识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老人，背上、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钻心地疼。
幸运的是，远处真的传来了警笛声。
可能是林凡刚才的虚张声势起了作用，也可能是附近的居民报了警。
“操！
真来条子了！
快走！”
黄毛骂了一句，几人迅速收起棍棒，仓皇逃离了小巷。
警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似乎只是路过。
小巷重新恢复了死寂，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声，以及林凡和老人粗重的喘息声。
那股奇异的气流在林凡体内乱窜，最后仿佛找到了归宿，猛地冲向他的双眼！
林凡感到眼球一阵剧烈的刺痛，像是要爆开一般，他忍不住捂着眼睛蹲了下去。
好半晌，那剧痛才缓缓消退。
“小……小伙子……谢谢你……”老人虚弱的声音响起。
林凡松开手，尝试着睁开眼。
下一刻，他惊呆了！
世界在他眼中变得截然不同！
雨夜的黑暗似乎褪去不少，他能清晰地看到远处墙角青苔的纹理，能看到雨水滴落时在空中划出的完美弧线。
但这还不是最奇的。
当他看向倒在地上的老人时，他震惊地看到，老人周身缠绕着丝丝缕缕的、近乎透明的灰色气流，这些气流正在缓慢地消散。
而在老人的眉心，则有一点微弱的白光，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同时，一些模糊的、破碎的画面和信息碎片，不受控制地涌入他的脑海：一座古老的宅院、一封泛黄的信件、一个面色阴鸷的中年男人的脸、还有“玉佩”、“传承”等零星的字眼……更让林凡心悸的是，他看向自己的手，竟然看到手腕上缠绕着几根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黑色丝线，另一端遥遥指向苏家别墅的方向！
而其中一根黑线，颜色尤为深邃，甚至带着一丝不祥的血色！
“这……这是怎么回事？”
林凡喃喃自语，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打坏了脑袋，出现了幻觉。
老人艰难地坐起身，靠在湿冷的墙壁上，他看着林凡那双在黑暗中似乎格外清亮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复杂难明的神色，有惊讶，有欣慰，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没想到……咳咳……临死之前，还能遇到你这样的有缘人……‘因果瞳’……竟然自行择主了……”老人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微弱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因果瞳？
老爷子，您说什么？
您怎么样了？
我送您去医院！”
林凡压下心中的惊骇，急忙说道。
老人摇了摇头，抓住林凡的手更紧了些，眼神变得异常严肃：“孩子……没用了……我的时间到了……听着，你刚才看到的，是‘因果之眼’初步觉醒的迹象……它能让你窥见万物关联的因果线……福祸吉凶，恩怨情仇，皆有痕迹……这能力……是福也是祸……慎用……一定要慎用……”老人的气息越来越弱，“有人……在找我身上的东西……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要小心……”老人的手突然垂下，眼睛也缓缓闭上，眉心的那点白光彻底熄灭了。
但他脸上却带着一种安详的表情。
林凡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己经停止了。
他呆呆地坐在雨中，看着老人安详的遗容，又看看自己似乎与往常无异、却能看见诡异“丝线”的双手，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因果之眼？
窥见因果？
难道刚才看到的灰色气流，代表老人将死的“果”？
那点白光，是他的生机？
而缠绕在自己手腕上的黑线，就是导致自己这三年来霉运不断的“因”？
苏家！
那根最深的黑线指向苏家！
难道自己当年的遭遇，真的和苏家有关？
不仅仅是简单的看不起和羞辱？
无数的疑问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感交织在一起。
林凡知道，他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己经彻底改变了轨迹。
他强压下激动和恐惧，在老人身上仔细寻找，最终在老人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找到了一块触手温润、半个巴掌大小的古朴白色玉佩，玉佩上雕刻着复杂的、他看不懂的图案。
想起老人的叮嘱，林凡将玉佩小心收好。
然后，他拨通了报警电话，说明了情况，但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异能和玉佩的事情。
处理完现场，回到苏家别墅时，己是深夜。
别墅里静悄悄的，只有客厅还留着一盏昏暗的壁灯。
林凡轻手轻脚地准备上楼，一个冰冷的女声却从沙发角落传了过来：“你还知道回来？
看看现在几点了？
一身脏兮兮的，又死到哪里去了？”
林凡脚步一顿。
只见苏晚晴穿着丝质睡袍，抱着双臂，从阴影处走出来，脸上布满寒霜。
她依然很美，是那种冷艳逼人的美，但此刻那双漂亮的眸子里，只有不耐烦和厌恶。
若是以前，林凡会低头道歉，然后默默回房。
但今晚，不同了。
他缓缓转过身，第一次，用那双刚刚觉醒、似乎能看穿虚妄的眼睛，平静地迎上苏晚晴的目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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