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猛的拒绝斩钉截铁,赵老师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再说什么。
却听一首沉默寡言的张丽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钱小慧张嘴想劝阻,又仿佛想到了什么,低下头保持沉默。
别人如果触犯了规则,她就会更安全!
赵老师闻言一喜,看向谢幼初:“那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
“不,我们分头行动,”谢幼初拒绝,“钱小慧说的有道理,出门可能真的会触犯规则,你和张阿姨向那几人打探一下隔壁那户挂白幡人家的情况。
我一个人出去看看。”
“可是你……”赵老师还想说什么,却又听她道,“我己经被鬼盯上了,也不怕再触犯一个规则。”
而且谢幼初不认为出门就会触犯规则,如果这样,那他们还怎么去祠堂完成祭祀。
“那……那好吧,”赵老师其实也觉得不可能,而且院内有现成的情报来源,风险也小。
“姐姐……你想一起去?”
谢幼初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意图,拒绝道,“答案是不行。”
江让扭过头,腮帮子鼓鼓的,浑身散发着不满。
像个被夺走了糖果的普通孩子。
谢幼初挑眉,对方时而展现出远超年龄的冷静,时而又流露出符合外表的稚气。
而且方位感很精准,根本不是一个盲人该有的。
这个江让,或许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
如果真是这样……谢幼初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一瞬,暗暗给对方打了个“未知”的标签。
快步穿过院子,出了院门,时间还早,谢幼初决定先熟悉一下村子。
逛完村子后眼看太阳就要下山了,什么线索也没有,她正想往回走,前方巷子里却突然传来一阵压抑的争执声。
她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靠近。
巷子深处,几个半大孩子正围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声音清晰地传出来:“就是你偷了我的糖!”
“我没有!
这……这是我姐姐给我买的!”
带着哭腔的少年反抗道。
“你姐姐?
你姐姐早就死了!
骗子!
偷东西还不承认!”
领头的少年声音跋扈,说完,几个小孩便一拥而上,似乎要动手抢夺。
“你们在干什么呢?”
谢幼初走上前,声音不大,却让他们动作一滞,齐刷刷转过头。
领头的少年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语气不善:“你是谁?
关你什么事?”
谢幼初没理会他,目光落在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小孩身上。
他穿着打补丁的破旧衣服,脸上沾着污渍,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正死死攥着手心里的糖果。
“欺负人可不对,”谢幼初淡淡道。
“要你管闲事!”
领头少年显然被激怒了,上前一步。
只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表情骤然僵住。
视线死死钉在谢幼初身后巷口的方向,脸色瞬间惨白,然后尖叫着连滚带爬地转身就跑。
“鬼……鬼啊——!!”
其余几个孩子被他突如其来的恐惧感染,甚至没看清是什么,也纷纷惊叫着“老大!
等等我!”
,如同受惊的鸟雀般一哄而散。
谢迅初转身,目光扫向空无一人的巷口,心头一沉。
“你叫什么?
没事吧?”
她压下心悸,询问出声。
少年摇了摇头,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声道:“我叫石头。
谢谢你帮我。”
谢幼初没有接话,那些孩子逃跑可不是因为自己的几句呵斥。
“你住哪?
我送你回去吧。”
她换了个话题。
石头闻言,认真看了她一眼,才缓缓道:“你不怕吗?”
谢幼初一愣:“怕什么?”
“村子里的人都说我是灾星,靠近我会倒霉,”他说这话时语气平淡,眼神却时不时瞟向谢幼初,似乎在观察她的反应。
“灾星也会被抢糖?”
谢幼初冷不丁反问。
石头一怔,显然没料到她的关注点如此奇特,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姐姐……”谢幼初尝试将话题引向关键。
“我姐姐很好!”
石头打断她,声音拔高,说完又低下头,抿紧了嘴唇。
谢幼初点点头,换了个问题:“你知道村长家在哪吗?”
石头见她不再问自己姐姐的事,“嗯”了一声。
“你知道他家隔壁……是谁去世了吗?”
谢幼初看着天边最后一丝残光,首截了当地问。
石头的脸上瞬间漫上悲戚,沉默片刻才道:“是宋昭姐姐。”
“姐姐?
你知道她是怎么去世的吗?”
“他们都说……是生病。”
石头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懑,“但他们骗人!
村子里的人都讨厌我,只有宋昭姐姐不会,她是个好人……最好的人!”
谢幼初捕捉到他话里的情绪,试探着问:“所以,你觉得她的死另有原因?”
石头用力地点了点头,正要再说什么,却忽然停下脚步,指向旁边一栋破败的低矮木屋:“我到了。
再见。”
说完,他不等谢宥初回应,迅速推开木门闪身钻了进去。
谢幼初才发现他住的地方离最近的邻居都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她最后看了一眼,转身加快脚步。
在夕阳落山前赶回了村长家,那几个打牌喧闹的青年早己不见踪影。
屋檐下的阴影里,江让独自坐在一张小凳上。
听到她的脚步声,精准地“望”过来,脸上扬起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
“姐姐,你回来了。”
他声音轻快,“正好要吃饭了。”
“吃饭?”
谢幼初走进正屋。
发现木桌上己经摆了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其余几人站在桌边,见到她回来,明显松了口气。
“可以吃了吧,”钱小慧说着瞪了一眼江让,若不是他执意阻拦,自己早就吃完回房间了。
“姐姐,坐这里,”江让仿佛没看到她的视线,笑着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谢幼初觉得气氛古怪,询问后才知村长送来饭菜后就离开了,而这几人因为江让的坚持,竟都饿着肚子在等她。
赵老师压低声音,说出了他们打探到的线索:隔壁去世的是个很年轻的姑娘,她是今天院子里那几个青年中,一个名叫阿木的男人的妻子。
“他们是不是说,她是病死的?”
谢宥初问。
赵老师诧异的点了点头,补充道:“那个阿木,自从妻子去世后,就没有回过家,轮流借住在朋友家,今晚正好住村长家里。”
“是不回,还是……不敢回?”
谢幼初放下筷子,仿佛自言自语。
赵老师一怔,连忙追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确定,”谢幼初将自己遇到石头以及他的那番话简要复述了一遍。
“所以说……她叫宋昭,”张丽琴总结道,“不是病死的,那是……”谢宥初说出自己的推测:“妻子去世,丈夫不仅毫无悲色,还在朋友家抽烟打牌,甚至不敢回自己家,这意味着什么呢?”
“因为他害怕,”江让顺着她的话说,“说不定他杀了自己的妻子!”
这句话从一个看似纯真的盲眼孩子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几人皆是一愣,只有谢幼初笑了笑“可……可是这些线索……”张丽琴失望道,“跟今晚……跟你能不能活下来,好像没有关系啊?
我们是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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