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起的菜原唱

每天饭点，我还会给附近的贫困生送上一碗。

只是她不仅不记好，还变本加厉，带着一群朋友来店里白嫖。

反正你帮一个也是帮，帮十个也是帮，就不能让我们一起吃吗?

我被气笑了，反手就在门口贴上贫困生和狗不许入内的通知。

喜欢白嫖?行，那你也给我滚

1

面馆第一天开门时，我特意在门口贴了张通知单，说店内有专门提供给环卫工人的免费面套餐。

一碗面一碗汤，面无限续，不用花费一分钱。

起初，家里人还觉得我没事找事，硬要给店里增加成本。

可我笑了笑: 环卫工人多不容易，咱们能帮就帮一帮。

不仅是环卫工人，路边遇见的流浪汉和拾荒者，我也会顺手给他们来上一碗免费面。

许是因为这样，店里吸引了不少回头客，生意好的不行。

这家店开在老城区，附近还有几所学校。

我忙的脚打后脑勺，好不容易熬过了人流量最高的饭点，才等到许婧进门。

她朝我露出腼腆的笑容，接过我递给她的那碗免费面。

只是看了一眼，许婧忽然顿了顿，咬着嘴唇说: 李媛姐姐，我正是长身体的年纪，下次面里能不能多加点肉啊?

我一愣，随后点点头: 当然可以。

说着，手上动作没停，急忙从后厨端上一碗满满的肉。

许婧是附近某所高中的贫困生，亲爸好赌亲妈重病，好不容易交上学费，剩下的钱连饭都吃不起。

因此，当她犹豫着推开店门，问我能不能给她上一份免费面的时候，我直接答应了下来。

一连几个月，许婧的三餐都是我承包的。

对我来说，这只是随手就能帮的一个小忙，店里也不会有很大的亏损。

而对于许婧要加肉的要求，我自然也不会拒绝。

孩子还小，要长身体，多吃肉也正常。

只是没想到，吃完这顿，许婧擦擦嘴巴，抬头对我说: 李媛姐姐，我有个朋友也和我一样，能不能让她也来你这儿吃饭啊?

闻言，我正擦着桌子的手稍微停了停，反应了两秒。

帮一个是帮，帮两个也是帮。

所以我答应下来，等第二天两个孩子上门时，特意给她们用了最大的碗，确保她们能吃饱。

可许婧带着她的朋友在我店里饱餐一顿后，那女孩儿却并未向我道谢，而是在离开时刻意压低声音，艳羡的对着许婧。

你运气也太好了吧?能找到这么一家能白嫖的店，怎么不早告诉我?

而我心目中谦逊乖巧的许婧，并没有反驳女孩儿羡慕的话语，还撇了撇嘴唇露出得意表情。

没事儿，你跟着我，以后我天天带你来吃

我紧紧皱起眉，看她们揽着手离开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古怪。

似乎我对许婧的好，被她认成了理所应当。

更别提那天之后，许婧莫名其妙的要求忽然变多了。

她不再只满足于一碗免费的清汤面，而是挑挑拣拣，要让我上满店内最贵的菜色。

今天是一份卤牛肉，明天是一碗牛腩。

重点是，她不仅自己吃，每天还要带上好几个人一起来吃，美其名曰都是她的贫困生朋友。

满满一桌算下来，竟是比其他来店内正常吃饭的客人还要丰盛。

时间一长，我坐在前台算账的时候，就发现这个月的盈利少了一大截。

我意识到不对。

于是，当许婧又一次带着三五个朋友进店，拉开椅子说: 李媛姐姐，来一份昨天一模一样的套餐就行。对了，多加几份牛腩，兰兰爱吃。

我不为所动，声音平静道: 行，先点单付款，230，扫码还是现金?

只一瞬间，原本笑盈盈的许婧，脸上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2

她停了好几秒，才又撑起笑容。

李媛姐姐，你别开玩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我们下午还有课呢，快点把面端上来吧，吃完我们就回学校。

我沉着脸没说话，过了会儿才呵呵一笑。

什么叫开玩笑?你读书这么多年，老师难道没教过你，吃饭付钱天经地义吗?

许婧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我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不愿意为她的白嫖买单。

身后那几个女孩儿，早就因为迟迟没上桌的面而发出不满的嘟囔，许婧脸色白了白，朝我露出祈求的表情。

李媛姐姐，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你和我说，我改行不行?

最后一次，这是我最后一次吃你们家的免费面，我以后再也不来了，你帮我最后一次好不好?

这么多朋友都在，我都说了要请她们吃好的，你不能让我丢脸啊那我以后在班里要怎么混下去?

我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但我对许婧的善心，早就在她一次又一次带着人来白嫖的时候消耗殆尽。

我笑了笑。

你说要请她们吃饭，又不是我说的，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们不吃饭的话，就别在店里待着，占位置。

她恼怒的盯着我，心不甘情不愿回了位置，立刻迎来了那几个女孩儿的质问。

许婧，面呢?怎么还不上?再晚点我们就要迟到了

就是啊，我今天特意没吃饭，就等着这一顿吃回来呢。

许婧咬了咬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声音小的像蚊子叫。

你们谁能借我两百块钱?老板说面可以上，但是要先付钱。

闻言，几个女孩儿愣住了，下一秒，她们爆发出一阵惊叫。

凭什么要付钱?不是你说这家店可以白嫖，我们才和你来的吗?

许婧你他妈是不是老板的托啊?故意把我们骗过来花钱的?你这个死骗子

许婧想辩解，但她们压根不听许婧的话，直接拎着东西头也不回离开店门。

本来在进店时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许婧，此刻反倒成了被抛弃孤立的那个人。

许婧眼眶通红，扭头看向我时，眼里带着挡不住的恨意。

我在心里摇了摇头，再开口的时候，语调平缓。

承包了你这么久的三餐，我对你也仁至义尽了。以后你自己想办法吧，店里不会再给你提供免费面了。

许婧知道，惹了我，她就会失去一张免费的长期饭票，对她来说得不偿失。

于是她心中一慌，没顾得上追赶那几个女孩儿，急忙道:

对不起李媛姐姐，是我嘴欠把免费面的事告诉了别人，我不应该让他们一起来店里吃饭。

但都是他们逼我的，他们说如果我不带他们来，就要校园暴力我，我也是没办法才这样的。

我给你道歉，你原谅我这次好不好?我以后一定不会再犯错了。你也知道我的家庭情况，要是你再不帮我，那我肯定会饿死的

校园暴力?没办法?

我嗤笑一声，看着许婧的眼神更为嘲讽。

我不是瞎子，每次许婧带着那些人来店里时，脸上显摆的神色根本藏都藏不住。

她把我对她的善意当成一种炫耀的资本，认为自己获得了特权，能免费吃店里的东西。

所以急不可耐的带着别人一起来享受，就为了收获她们羡慕的眼神。

我不想再听她狡辩，不耐烦的站起身。

你不用再说这些，我做的决定不会改。我不是你爸妈，你会不会饿死也和我没关系。没事的话你赶紧走吧，别耽误我做生意。

许婧牙都快咬碎了，恶狠狠盯着我，突然大吼一声。

李媛你还有完没完，我不过就是个高中生，做错事情不是很正常吗?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难道真要让我死了才满意吗

3

过了饭点，街上行人少了许多，但附近几家店的老板都还闲着，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嗑着瓜子闲聊。

猛然听见许婧的怒吼，他们就像是打了什么兴奋剂，立刻凑了过来。

许婧发现有人围观，哭的更狠了。

我都认错了，你为什么就不肯原谅我，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呢?

反正就是一碗免费面，对你来说又亏不了什么，可那是我一整天唯一能吃饱的饭，你就不能帮帮我吗?

许婧这信手拈来的道德绑架，让我都愣了。

没来得及回答，一旁围观的几个人就跳出来，纷纷指责我。

李媛，不就是一碗免费面吗，你抠抠搜搜干啥呀，又要不了几块钱。人家小姑娘这么可怜，你帮帮她又咋了?

就是啊，我们这附近几个小区，都知道许婧家里不容易。你既然帮人了，那就帮到底，半道上跑路这算什么?

更有的人，上下扫了我一眼，啧啧两声。

我还以为这李媛真是什么大善人呢，现在看来就是装装样子。嘴上说着看许婧可怜，承包她的三餐，其实就是又装又立，不想亏钱又要好名声

大概是发现不少人都站在自己这边，许婧的腰杆又硬了不少，望向我的眼神都有底气了。

李媛姐姐，咱们说到底都是熟人一场，闹这么难看也不好收场。

这样，只要你收回不给我提供免费面这句话，这事儿我们就翻篇。以后我还会在学校里给你多多宣传，帮你拉客人，怎么样?

我被气笑了。

我之前说话已经够不客气了，谁能想到许婧脸皮能厚成这样，还想利用道德绑架让我低头?

那不好意思了，我还真不吃这套

我抱着手臂，皮笑肉不笑看着许婧和那群自诩正义的邻居。

这样啊，可我就不答应，你能怎么样?我不仅不答应，我还要在门口贴上许婧禁止入内的通知，如何呢?

眼神一转，我又瞥向那几个邻居。

还有你们，既然觉得许婧可怜，那你们怎么不帮她?老张啊，我记得你们家饭馆生意不是挺差的吗，每天能剩下不少饭菜吧?

你怎么不做做好事，帮许婧一下，把剩下的饭菜全都给她呢?这样不仅她吃饱了，她爸妈的一日三餐不也有着落了吗?

老赵啊，你们家骨头汤不是卖挺好的吗?许婧正长身体呢，你觉得她可怜，就送她两碗，给她也补补身子。

方才还饶有兴致看热闹的邻居们，一听这话当场翻脸。

你有病吧李媛，我和许婧非亲非故的，我干嘛要帮她?店里剩的菜我炒炒第二天还能卖，送她多亏啊?

就是啊，你知道我一碗骨头汤要卖多少钱吗?里面可是加了不少珍贵药材的，我疯了才会给许婧送

说完，几个邻居生怕我继续把话题往他们身上引，赶紧扯了个理由灰溜溜跑了。

许婧傻眼了，显然没想到刚刚还帮她说话的那些人，如今看她避如蛇蝎，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

我冷笑一声，不想继续和许婧浪费时间，转头想走时，又听见她恶狠狠的声音。

行，李媛你给我等着，这事儿我们没完

我知道以许婧的性子，今天的事情肯定没这么容易翻篇。

但我没想到，她居然会用这么恶心的招数。

4

我们家店开在老城区，做的一般都是熟人生意，有不少回头客。

因此，我特意拉了个群，有什么消息可以在群里及时回复。

那天我刚到店里，正好发了个店已经开门，有需要的可以来吃饭的消息。

下一秒，一个陌生的头像弹出来，开始对我进行控诉。

这家面馆大家可别再去吃了我昨天刚吃了他们家的面，结果一回来就上吐下泻，当天夜里就进了急诊，医生说我食物中毒，还紧急洗了胃。

我就说他们店里的东西这么便宜，肯定有问题果然用的材料都是变质发馊的菜，吃了就得出事啊

怪不得前两天，李媛闹着不肯再给那小姑娘提供免费面，那肯定是人家小姑娘发现店里不对劲，威胁她要报警呗

三两句话，直接点燃了群里所有人的激情，瞬间好几百条消息划过。

而率先开口的那个人，还贴了一张医院的检查单。

图片有些模糊，隐约能看见食物中毒的几个字眼。

这有图有真相的，要是我不是店里老板，我都快信了。

我第一时间去加了那个说食物中毒的客人，却发现是个小号，注册时间都是在一天前。

我心中觉得有些不对，发送好友申请后，转而又回了群里安抚大家情绪。

大家先冷静一下，我去和那位客人沟通，如果确认是在我们店里吃出的问题，那我们肯定会负责到底。

但我们家后厨有 24 小时的监控拍摄，所有的供货商也是附近有名的大超市。如果大家不相信，我可以报警让警察来调取监控。

搬出警察这两个字后，群里安静了不少，显然是信了我的说法。

倒是那口口声声说自己吃出食物中毒的客人，在我发完消息后立刻闭了嘴，连好友申请都没通过，仿佛彻底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

我特意托人去查了查那个小号，等调查结果出来时，我直接被气笑了。

这个小号的主人，居然是许婧

我想到自己之前对许婧的好，再想到她在群里的污蔑造谣，心中涌起一阵无名火。

可还没等我找许婧的麻烦，警察竟然先找上了门。

说是有人匿名举报，称我店里菜品全都是过夜馊菜，自己吃了就食物中毒进医院洗胃。

我心知肚明，能举报的人只有许婧。

但我没直说，只是任由警察在后厨检查，还调出了所有监控让他们查阅。

警察进店之后，门外张望的不少客人都停住脚步，迟疑着没敢进门。

显然，他们也是觉得我店里肯定出了问题，才会有警察上门。

说不准，还真就是像群里那客人说的那样，就是用的便宜变质的原材料，害的人食物中毒才会引来警察。

在调查期间，我被迫暂时歇业，给店门上了锁。

倒是刚关上门，就瞧见许婧站在不远处。

她一张脸上露出畅快得意的笑容，朝我挑衅的抬了抬眼。

李媛，这都是你自找的，得罪我就是这个下场

隔壁那几个被我呛过声的邻居，也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凑过来。

哎哟，我就说人做生意要有良心吧，不然哪天啊，阴沟里翻船都不知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的人又装又立，当婊子还立牌坊，这出事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我攥紧拳头，却没和他们争一时口舌之利。

反而拿出手机，轻飘飘瞥过他们嚣张的脸。

说起来，前几天我看店门口监控的时候，好像看见有人挪开了下水道的盖子，搬了好几桶泔水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