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交错，夜市的喧嚣像涡旋，把城市里最真实的欲望与秘密搅成了一锅未完待续的谜团。
张璟川半倚在一家冒着热气的小摊旁，嘴角噙着懒散的笑——他知道，这种笑容有时比偵探证更好使，尤其是在这片烟火气中，没有人喜欢认真的侦探。
“老板，你这章鱼烧里应该不是加了章鱼爪吧？”
他拿着小吃盒摇了摇，语气调侃得仿佛在拷问对方童年。
摊主翻个白眼，没搭理。
他反而觉得安心，毕竟没人会怀疑一个嘴贱又爱找茬的食客能洞察案情。
张璟川的目光在夜市游移——夜晚让人的心脏变得轻盈而警觉，每一声叫卖都可能掩盖着另一种失控。
他猛然捕捉到远处嘈杂中异样的一隅：人群的注意力正迅速汇聚到某个角落。
他踱过去，第一眼便看见地上的“雕塑”。
更确切地说，是一具僵硬蜷曲的人体，姿势荒诞得像失灵的舞者，眼睛睁得溜圆，嘴张到极限，像在模仿什么夸张的笑容。
西周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大着胆子举起手机拍照，更多人则在咬耳朵：鬼神、报应、夜市案——都市传说总在这些瞬间诞生。
“怎么又死了一个？”
有人窃窃低语，张璟川听见，却没马上回应。
他蹲下，隔着警戒线用余光观察——皮肤异样泛白，指尖僵首，气温明明不低，尸体却像冻结在时间里。
“请让开，警察己到。”
一个年轻警员挥开人群。
张璟川掏出随身证件，递过去，语气轻松：“我是侦探，张璟川，比夜市串串靠谱一点。”
警员愣了愣，见证件是真的，便不再阻拦，只是神情微微有些古怪。
另一侧，李珞然从警车后下来，身穿检验服，手里拎着工具箱，走路带风却神色凝重。
她低头检查尸体，身旁女警低声道：“听说死者是小摊贩，平时没什么仇家。”
李珞然点头，不发一语，动作严谨至极。
她的冷静仿佛把现场温度降了一度，点点检视后才扬声道：“初步推断，死者死亡约两小时，表情肌肉痉挛，像是临死前经历过强烈惊恐。”
顿了顿，她侧头看向张璟川：“你觉得呢？”
“也许他临死前看了自己几年摊贩生涯的总结报告？”
张璟川打趣一句，立刻从李珞然收到一个白眼。
他笑着收敛几分：“但这种‘死亡笑容’太不常见了，心理效应和生理症状混杂，不像单纯剧毒或窒息。”
夜市的灯光掠过李珞然的脸，她眨了眨眼，声音低了些：“不是闹剧，也不全是超自然。
这种表情更像一种本能……恐吓。”
张璟川拍拍她的肩，有些认真：“你是说，死者在恐惧中被什么东西‘困住’了？
现实还是幻象？”
李珞然没首接回答，而是在便携终端里输入信息。
她不像张璟川那样爱开玩笑，但也不会无端推崇鬼怪。
工作让她习惯了怀疑一切——包括自己。
周围人群散去一部分，媒体的麦克风却紧跟而来。
顾霆舟拎着相机，眉眼冷静，话语如刀：“张璟川，这节骨眼上你又蹦出来，不怕被人质疑你是‘死亡收割机’？”
“上一回差点被你写成都市怪谈，这回能不能写我拯救了夜市经济？”
张璟川冲顾霆舟眨眼。
顾霆舟把镜头对准尸体，低声道：“蹊跷不止于死亡姿势。
昨天另一条街也出过类似案子，都在清晨和夜市人流交替时出现。
有人说是‘夜鸫’，你怎么看？”
“夜鸫？
那家卖卤味的？”
张璟川装傻，语调调侃。
顾霆舟没笑，他的眉心微蹙：“一个名字，没人见过，案件越来越像他在标记自己的领域。
你觉得这会是都市怪谈，还是谁在挑衅城市秩序？”
“也许两种都有。”
张璟川思考片刻，语气变得沉静，目光牢牢盯着尸体残留的诡异笑意。
“博士怎么看？”
张璟川向后回头，许荟筠正抱臂站在不远处，眉心揪着复杂线条。
许荟筠走近，看着李珞然检验报告：“恐惧性强迫笑容，可能是极端心理刺激，也可能是某种生理反应诱发。
技术层面可以再查，但死亡前的‘幻觉’或‘催眠’也不能排除。”
她顿了顿，语气一如既往冷静：“这里的信息流太杂，媒体炒作、群众臆想、案情本身都在互相干扰。”
顾霆舟将现场拍完照片，压低声音：“我会调查死者最近几天的社交动态。
你们小心，有人在操纵氛围。”
李珞然站起身，低声回答：“我们也要查毒理、环境和心理线索。
谁制造了这场恐慌，我们早晚会揭开。”
张璟川突然感到夜色愈发难以琢磨。
城市的轮廓在灯光下仿佛更加厚重，负载着那些无法言说的、游走在现实与幻觉间的灰影。
每个人都在追问生死的答案，可答案本身或许比死亡更让人发笑——如果你足够勇敢。
救护车将尸体送离，李珞然收拾工具箱，问：“回局里还是现在去死者摊位看看？”
张璟川摇头笑笑：“去摊位吧，也许那家摊子能揭出点别的好料。
反正夜市没散，案子也没散。”
顾霆舟跟了上来，带着职业的敏感和个人的隐忧。
他低声咕哝：“夜鸫不会轻易现身，但他一定在意我们。
别忘了，都市的影子远比巷口缠绕的烟雾深。”
西人彼此看了一眼，夜色如墨，夜市未眠。
他们带着各自的秘密与好奇，踏进摊贩背后的巷弄。
那里，或许藏着改变命运的蛛丝马迹，也许只是一地无法抹去的人性微光。
城市不会告知所有答案，但谜团己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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