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岭南名门冼氏的长女。
叛军的铁蹄碾到城下。
父亲将我献给叛军首领。
我偷听到叛军仍然要将我的族人灭门。
却不知我是待宰的羔羊还是索命的毒蛇1.我是冼青穹。
冼家的嫡长女。
我娘,是俼僚洞主的女儿。
就因为这个,我在那群自诩高贵的冼氏族人眼里,血脉永远不纯,身上永远带着山野的腥气。
他们看我的眼神,总带着那么点东西,说不上是轻视,还是忌惮。
可现在,叛军赫连钊的铁蹄轰隆隆地碾到城下了。
他那杆沾血的大旗,把天都遮暗了一半。
他的人马黑压压的,把城围得像铁桶。
条件?
简单得很。
献女。
联姻。
不然,屠城。
鸡犬不留。
我爹,冼氏一族的家主,就站在我面前。
他穿着锦袍,可背脊好像一夜之间就塌了。
他不看我。
他的眼睛盯着我身后那扇紫檀木的雕花窗,好像能从那繁复的花纹里看出条生路来。
“青穹……”他的声音是哑的,裹着沉沉的疲惫,还有……一种我听得懂的屈辱。
“为了冼氏,为了这满城百姓的性命……你……你得去。”
他的手垂在宽大的袖子里,可我看见那布料在细微地抖。
他去应下这条件时,是不是也抖得这么厉害?
我没哭,也没闹。
我甚至很轻地笑了一下。
喉咙里滚出来的气音,干涩得很。
“我去。”
我说。
就两个字。
斩钉截铁。
我没说不去。
我就这么来了。
孤身一人,一辆马车,驶进了赫连钊的大营。
营地里一股味儿。
铁锈味儿,马粪味儿,汗臭味儿,还有一股子没散干净的血腥气,混在一起,沉甸甸地压下来,闷得人喘不过气。
那些兵卒,那些将领,他们的目光黏在我身上。
像刀子,剥开我的衣裳。
更像看戏,看一头自己走进笼子里的珍禽异兽,等着看我怎么扑腾,怎么哀鸣。
我低着头,步子迈得稳,却故意放得很慢。
眼睛没闲着。
我在看。
用力地看。
粮车。
一辆接着一辆,驮着沉甸甸的麻袋,压得车轴吱呀作响。
方向呢?
不是往南。
不是去平叛前线。
是往北调。
北边,是他赫连钊的老巢。
心,猛地往下一沉,像坠了块冰。
正想着,前面一阵骚动。
几个兵士粗鲁地拖着一个穿着旧式铠甲的老将军过去,那人鬓角花白,脸上带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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