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将军裴昭成婚第三年,他带着女副将齐英回了府。
父兄战死的棺椁刚运回京,他就和女人堵在了长街上,要我签下和离书。
“相较于你,我更欣赏齐英这样能在战场上与我并肩的女子,和你做夫妻实在无趣。”
我攥着父兄的引魂幡,泪眼婆娑:“能不能先等我父兄入土为安?”
他神情冷漠:“不能,就今日。”
我死死盯着他,点头应下。
他不知道的是,如今在朝堂上让百官闻风丧胆的帝王亲信就是我。而下个月,我将首次以真面目接受陛下的册封。
后来,将军府被抄家流放,我偏偏在那日举行了册封大典。
他冲破禁军跪在我面前,泣不成声:“不能改日吗?”
我也学着他那天的神情,冷漠道:“不能,就今日。”
...
裴昭在北境戍边,成亲后的日子基本都在边关,没怎么回家看过我。
我裹紧身上的狐裘,行了上千里路来边关探望裴昭。
营帐外,几个副将正围着火堆,哄闹着劝酒。
“将军,您跟齐英副将的好事到底何时办啊?兄弟们可都等着喝喜酒呢!”
此时又听一道娇羞的女声:
“将军声名远播,我能跟在他身边已是知足。”
“快了。”他低沉地笑着,带着酒后的微醺和毫不掩饰的炫耀。
另一个粗犷的男声响起:“将军,您和齐副将真是天生一对!比京城里那位娇滴滴的夫人强多了!”
我浑身一僵,随即是裴昭轻蔑的声音:
“别提她,一个侍卫的女儿,不过是当年父亲定下的一个无趣玩意儿,此次回去就跟她做个了断。”
我站在寒风里,从头到脚,一片冰冷。
就在我悄无声息地回京城途中,一匹快马朝我呼啸而来。
“沈小姐!加急情报!沈副将与沈校尉......战死南疆!”
我脑子一片空白,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京城的。
我站立在城门长街上,亲手接过那两面父兄的引魂幡。
这日恰巧与回京述职的裴昭迎面碰上。
他的战马上还带着另一个女人。
齐英紧张地看着我,从背后紧紧搂着裴昭的腰,躲在他的身后,男人则是抬手将她护住。
这副场景让我不禁想起了从前,那些公子小姐嘲讽我是侍卫的女儿为下人时,裴昭也是这样护住我的。
那时的我,还是他最爱的人,可现在呢?
“沈薇晚。”裴昭开口没有半分夫妻之情。
“这是和离书,签了它。”
一张纸轻飘飘地落在我面前。
“齐英随我征战三年,数次为我挡刀,她才是能与我并肩之人。”
“你除了会吟诗作对,品茶赏花,你还会什么?”
“我镇守北境,浴血奋战,你在京中安享富贵。我受够了你这种娇弱无用,和你做夫妻,每一天都让我觉得无趣至极!”
他说完,伸手一把将齐英揽到身前,动作亲昵自然。
周围百姓的窃窃私语在我耳边汇成一片嗡鸣。
我望向身后两具棺椁,无声的泪水又从干涸的眼淌下来:
“不能改日再议吗?今天是我父兄......”
本以为我父亲是裴家的家将,他会看在为裴家鞠躬尽瘁一辈子的份上,等我为他们办完丧事,入土为安。
可未等我说完,他却冰冷的嗤笑:
“不能,就今日。”
我用力握住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引魂幡,深呼一口气: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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