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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逆袭成了古代首富第一集

小仙女 著

言情小说连载

“小仙女”的倾心著王大力王张氏是小说中的主内容概括:你穿越穿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为了显示你和其他穿越者的不你自带了一个系系统问你要什么身1你看着系统五光十色的面流0 积贱50 积平500 积这身份看上去很不靠你手指一系统自动跳转下一贫50 积佃500 积行5000 积生50000 积秀500000 积你知秀才之上还有状元榜眼探你问系为什...

主角:王大力,王张氏   更新:2025-11-13 04: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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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越了。

穿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里。

为了显示你和其他穿越者的不同,你自带了一个系统。

系统问你,你要什么身份。

1

你看着系统五光十色的面板。

流民,0 积分。

贱民,50 积分。

平民,500 积分。

这身份看上去很不靠谱。

你手指一动,系统自动跳转下一页。

贫农,50 积分。

佃农,500 积分。

行商,5000 积分。

生员,50000 积分。

秀才,500000 积分。

你知道,秀才之上还有状元榜眼探花。

你问系统,为什么面板上的身份只到秀才为止。

系统告诉你,你的等级不够。

作为一个初始穿越者,你的等级只够面板开放到秀才。

你有点沮丧。

你刚刚经历完九死一生的高考,千军万马挤独木桥。

你觉得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上下五千年的历史横在你心中,无数治国之策你全都熟悉利弊。

以你现在的才华,考取秀才应当犹如探囊取物,官不至丞相不足以施展胸中抱负。

但秀才的积分太贵,你兑换不起。

于是你问系统,是否能有新手大礼包。

否则以你现在一穷二白的身份,你只能当一个不花钱的流民。

2

系统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就在你以为系统出了 bug 已经死机的时候,它公事公办地回复了你。

这是穿越系统,不是模拟人生。

它需要保证对每一个穿越者都公平公正,所以不存在新手大礼包这样的东西。

不过很快它又给你打了个补丁。

你是它接待的第 999 个穿越者,基于这个数字的纪念意义,它愿意给你一点特殊福利。

你问系统,特殊福利是什么。

系统跟你换了一个话题。

它建议你可以选择身份为女,兑换积分相对便宜一些,还有利率优惠三个点,这样你可以选择相对来说轻松一点的身份,还起贷款来不用负担太重。

你快被这个不靠谱的人工智障气笑了。

你现在手里一分积分都没有,还没开始穿越之旅居然就要先背上贷款?

系统页面一闪,自动转跳到了另一个界面。

佃户女,300 积分。

行商女,3000 积分。

你已经放弃了。

你当然知道行商女之上还能有官员女的身份,但你现在积分不够,解锁不了。

但你很好奇,为什么没有贫民女和流民女的选项。

系统继续无视了你的问题,开始催促你选择一个身份。

它提醒你可以贷款办理佃户女,通过完成日常任务偿还积分。

但你觉得系统太黑。

将近三个点的贷款利率,你几乎要被系统任务绑死在了你的穿越身份里,根本没有一点自由。

于是你选择了 0 积分的流民身份。

3

你的眼前强光一闪。

等你适应完刺眼强光所带来的短暂性失明之后,你发现,你已经从空无一物的系统空间里出来了。

你的脚正在不听使唤地向前移动。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你背后推搡你。

你下意识地一甩手,碰到了一个干枯的身体。

那具身体似乎不能承受你下意识的一推,顺着你的动作就倒去了一边。

你的脚步没有停。

推你的人倒在路边,很快就被茫茫的人流淹没了进去。

这时你才发现,你正走在一片荒草丛生的土地上。

你的脚上穿的甚至不能叫鞋子。

只是一块勉强看得出形状的草垫,用几根看不出颜色的布条绑在脚背上。

你的手里死死攥着一块看不出材质的、黑乎乎的东西,你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酸臭的馊味迎面冲进鼻腔,直击你的天灵盖。

你吓了一跳,手一松,拳头大小的东西骨碌碌滚到地上。

原本就松散的队伍瞬间骚乱了起来。

好几团人形的影子朝着那东西扑了过去,速度快到你甚至没能看清楚他们的模样,他们就已经叠了起来。

反应最快的人以一个保护性的姿势把那一团东西攥在手里,背高高隆起,无论上面压了多少人,他都不管不顾,只是把那团东西死命往嘴里塞。

压在他身上的人伸出手指,扒开他的手,扯住他的头发,甚至直接掰开他的嘴,想要把那一团东西挖出来,据为己有。

挖到了的疯狂往自己嘴里塞,没挖到的继续撕扯,整个动作寂静无声。

你呆呆地停了下来。

感觉你自己似乎正在看一场无声的默片。

只有那一颗滚落到你脚边的牙齿,在默默地提醒你,你已经进入到了现实。

这就是现实。

4

这一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

分食完那一块东西的人们迅速起身,融入依旧没有停止的队伍,就像一滴毫不起眼的水滴融入奔流不息的河流。

你再也分辨不出他们的模样。

只有被压在最底下的人依然躺在原地。

他维持着弓背缩腰的姿势,整个人就像一个失去水分的干瘪虾米,蜷缩在原地。

你想去扶他。

但他已经没有了气息。

手指尖温热的触感轰然打开了你对这个世界的感知。

脚步摩擦着黄土地的声音,人群低低的私语,混杂着汗水与死气的呼吸,阳光打在黄土地上蒸腾而扭曲的空气。

这个世界的所有信息争先恐后地钻入你的脑海。

你读到了系统给你准备的身份。

你是一个因为战乱而逃荒出来的百姓。

你尚未出嫁,父母本来已经为你找好了婆家,但临到婚期,你的未婚夫被官府征了兵。

你家因为没有儿子,所以你的父亲也被拉进了那支东拼西凑的队伍。

到你们村负责征召的将军拿着里正手里的名册,把你家里里外外都搜了个遍。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你身上。

所有人都知道,征兵,不只征男人。

女人也是军营里不可或缺的重要物资。

你们可以帮忙浆洗缝补衣物,可以采集药草,可以做饭帮厨。

除了上战场,白天男人在军营里能做的事情,你们都可以做。

而一旦入夜,男人和男人之间做不到的事情,就只有和你们可以做了。

不能被征走。

你们全家对视一眼,你的母亲默默把你挡在了身后。

你的父亲拿出了藏在床底的小半袋掺了碎石渣子的荞麦,赔着笑脸塞进将军手里。

对方打量了一下你和你那一贫如洗的家,哼了一声,把你爹的名字写进了军册。

你侥幸逃过一劫。

但战争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你家。

很快,一支流匪组成的乌合之众趁夜攻破了距离你村子还有几十里开外的县城。

你所在的村子就在流匪去往下一个城镇的必经之路上。

有消息灵通的人忧心忡忡,连夜收拾包袱,准备投奔远方还没有被战乱波及的亲戚。

你和你娘商量了很久,终于决定跟上大家的脚步。

你收拾了家里所剩不多的存粮,套上你爹的衣服,把头发像男人那样束起,拿锅灰抹黑了脸。

你们混在乡亲们的队伍里,大家彼此相熟,对你都很照顾。

但很快,队伍里混进了新的流民。

战乱年代,人们总是要抱团在一起,才能给自己争取到更大的活着的机会。

你的乡亲被打散,你的母亲因为年老,逐渐跟不上大家的脚步。

流民的队伍长得看不到边。

而你们逐渐掉到了队尾。

你们带的存粮吃光了。

疾病伴随着饥饿笼罩在长长的队伍中。

每天你都能看到有新的人倒在路边再也爬不起来,也能看到更多的人加入进这条永不停歇的长蛇。

最后你的母亲也倒下了。

可能是因为长期没有食物,也有可能是因为得了什么你叫不出名字的病。

她死在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清晨。

人们麻木地从你和母亲的身体旁边无声地走过。

这样的场景每天都会发生,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包括你自己。

你没有力气思考,也没有力气哀痛。

你只是从你母亲手里挖出来那一团早已馊掉的,她舍不得吃的干饼子,捏在自己手里,继续跟着人群前进。

你机械地迈动着步子。

你不知道你可以去找谁,也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停下。

你只知道你不能停下,你不想死。

一直到系统把你投放到这具身体里。

于是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5

你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有从这样爆炸性的信息量里回过神来。

人潮从你身边经过。

而你手里已经空空如也。

有人狠狠拉了你一把。

走啊,还愣着做什么

你回头,一个你不认识的少年瞪着眼睛看着你。

不跟上你想死吗?

他嘴里骂骂咧咧,手却没有松开。

他拽着你重新回归人群。

死都死了,你管他做什么?

少年脸色并不算太好,但他的力气很大,箍在你手腕上的手指就像铁块,你根本挣脱不开。

我看你半天了,那人抢你东西你还打算给他收尸?

他丢给你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闻上去有一股混合着泥土与野草的气味。

你不知道这是什么,不敢吃。

少年也没逼你。

他转而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具身体没有名字。

你记忆里父母一直叫你妮儿,乡亲也不过是在你的乳名上面加了个姓,好区分是谁家的孩子而已。

你只知道你的父亲叫王大力,你的母亲叫王张氏。

最普遍的两个姓组成了你那已经随着战乱而消失的家。

你是这个时代最普通的人群之一。

名字跟生存比起来,显得是那么地微不足道。

你悄悄在心里问系统,这个少年是不是你需要攻略的对象,又或者他和你的日常任务有没有什么关系。

但系统没有回答。

你的眼前没有小说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能看到的光幕,你的脑海里也没有之前系统给你展示出来的那五花门的兑换页面。

你只能胡乱给自己编了一个名字。

你说:

我叫陆挽朝。

哪怕出身低了点,但归根到底,你还是希望可以在这一片乱世里力挽狂潮。

毕竟乱世才能出英雄嘛。

少年嚯了一声,上上下下打量了你一圈。

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引得他像看稀奇一样看你。

但你不敢问,只能沉默着任他看。

少年向后招招手,人群里挤上来几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又或者称之为少年也不太恰当。

在你原有的认知里,他们更像一群孩子。

羸弱瘦小,皮肤黝黑。

抓着你的少年冲他们笑。

看看,我找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少爷。

你不明所以。

直到那群孩子也给你报了名字。

李二狗。

赵五蛋。

方大全。

你: ……

你终于明白。

在这一个乱世里,能拥有一个正经的名字,都属于奢侈品了。

6

你小小声问拉你入伙的少年,他叫什么名字。

对方嘁了一声,斜着眼睛看了过来。

怎么,小少爷终于想起来要叫我了?

你嗫嚅无声,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少年莫名其妙的刻薄。

但你知道,你必须在少年拉起来的这个小团体里站稳脚跟。

否则你会被这一群流民活活吃了的。

是真吃。

字面意义上的那种吃。

就在你跟着少年一起走的当晚,你亲眼看见了一群流民吃人。

那是一个婴儿。

瘦瘦小小的一团,抱在一块脏兮兮的襁褓里,连哭声都很低。

为首的男人冲过来,随便找了个由头和这家人吵了起来。

然后就是单方面的殴打。

最强壮的男人按住了他们家的丈夫,跟班们嬉笑着打着劝架的名义,拉走了他的妻子。

你当然知道一个女人被一群男人拖到僻静处后会发生什么。

你想冲上去把女人扯回来。

但少年在你身后死死按住了你。

他们的目光甚至都没有落在那一群身强力壮的流民身上。

小少爷,你想死不要拉上我们兄弟。

少年的鼻息打在你的耳垂上。

不带一丝旖旎,只有满满的威胁。

他的声音很低,没有丝毫少年人该有的清亮与朝气。

又或者是我现在就把你推出去,你发慈悲去替她好了。

少年顿了顿,手环过你的腰间,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毕竟这种荒年,谁还挑男女啊。

你打了个寒战,卸了力道。

女人的叫喊随着脚步声越走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男人倒在地上,他再也无力反抗,原本抱着头的双手被人拉开,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吼。

你觉得他在看你。

他想要你救他的妻儿。

但你只是默默地移开了目光。

那群人回来时,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们手里拎着那个破破烂烂的襁褓,里头已经没有了声息。

那群人就坐在离你们不远的地方,几人围着一个火堆,几根木头搭出来的支架上挑着一个豁了口的瓦罐。

浓浓的肉香随着沸腾的水汽弥散开来。

你的身体觉得很馋,那是很久以来肚腹不曾沾过荤腥的,发自于本能的馋意。 

为了抵制你疯狂分泌的口水,你甚至捂住嘴巴干呕了两声。

少年嗤笑一声。

你知道他就是在嘲笑你。

他笑你的力不自量,笑你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却还想要去救一个本就活不下去的襁褓婴儿。

小少爷,我们也很饿。

他倚着一棵已经枯死的树,手里抛着一块石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你。

少爷那么心善,不如把你的肉也割给我们兄弟吃啊。

7

你动了动嘴唇。

你想跟他说,吃人是不对的。

但你又很茫然,你不知道人在快要饿死的时候,同类相食又有什么不对的。

你想起来你的历史书里说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它平等地对待这世间的万物,包容它们的一切行为。

哪怕那些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你曾经奉为圭臬的三观与底线。

你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少年最终也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

在由他拉扯起来的小团体里,所有人都叫他老大。

他似乎默认你不需要知道他的名字,就像他固执地只用那样拉长的、特别的讥诮的语调叫你小少爷一样。

你紧紧跟着他,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你开始吃那些混杂着泥土与杂草的苦涩的面团,你假装那里面什么都没有,横着心把东西塞进嘴里。

粗糙的沙砾摩擦着你的牙齿,在你的舌尖停留,最后牢牢地扒在你口腔的内壁上。

但奇怪的是,你并没有因为食物的不洁而染上腹泻或是其他疾病。

你试着问过系统,这是不是它给你的新手福利。

但系统依然没有回答你。

在把你丢进这具身体后,系统从未出现过。无论你问它什么,它都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

就好像它从未存在过一样。

于是你把这归结于这具身体原本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缺衣少食的生活。

就像你居然可以长时间走这么久的路,脚上居然没有起大泡,体力居然也可以跟得上。

你已经很久没有洗澡了。

你能感觉得到你绑得很紧的头发里又痒又刺,你的身上散发出和周围人一样的混杂着一股发馊的体味,黏腻的汗水与灰尘糊住了你的身体,而这甚至让你觉得你很安全。

至少你和周围的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直到那一天,你们路过了一条河。

8

人群发出欢呼。

有水意味着城镇就在不远处。

这里看上去很平静,似乎还没有被战乱波及。

或许会有人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亲戚,又或许会有人在这里找到生计。

如果城守心善,你们或许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你不确定。

毕竟这一拨流民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而一座城的容纳是有限的。

但这并不是你需要立刻担心的问题。

因为已经有人冲下了河。

你们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流动的水系了,本能冲击着你的理智,叫嚣着让你也下去清洗。

河里那么多人,挨挨挤挤的,只要你小心一点,或许不会被人发现你的秘密。

你跟着少年的脚步,往河水的方向冲了两步。

理智忽然重新占据了你的大脑。

你注意到,所有下河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脱下了衣物。

他们或是把衣物交给了同行的女人小孩,或是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即便是在这样的夏天,一整天都穿着湿透的衣服也是很容易生病的。

你拉住一边往前冲一边脱衣服的少年,小小声开口。

你们去,衣服我帮你们抱着。

你指了指人群。

少年很快就明白了你的意思。

在物资极为匮乏的情况下,哪怕是破到几乎无法蔽体的衣服,都是非常珍贵的资源。

他没和你客气,把衣服卷成一团往你怀里一塞,扑通扎下了水。

你悄悄松了口气,如法炮制, 把他们的衣服全都收了过来,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准备搭你们今晚的住宿地。

如果你估计得不错,今晚有很多人都会选择在这里过夜。

最好的位置哪怕你现在占了,过一会儿也会被人抢走。

太差的位置入夜了又会很难受。

你抱着一大团衣服,在靠着河岸边的小树丛里翻翻捡捡,准备找点合适的树枝干叶,圈出一小块地盘来作为你们今晚的临时铺位。

有领着孩子的女人试图和你搭话,想问你和那一群少年是什么关系。

你很谨慎,只是冲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这么多天的相处足够你摸清楚少年的脾气。

护短,讲义气,但对外人态度非常恶劣,打起架来更是不要命地往前冲,很有一种我自己不要命了也要咬走你一大块肉的气势。

因为他,几乎没有人会来主动招惹你们这一群吊在人群末尾的小团体。

你不知道他到底是看上了你身上的哪一点价值,让他能够这么快地允许你进入到他的自己人范畴里。

但你知道,你必须做出点什么来,好让所有人知道你是有用的。

毕竟每天消耗的食物都是他们找回来的。

而你,是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生火都需要学的小少爷。

9

你抱着衣服转了好几圈,终于找到了一块还算不错的空地。

你踩倒了杂草,粗略地圈出来一块地盘,又去捡了几块大石头垒了个灶。

你捡了点容易烧起来的枯枝碎叶,把稍微大一些的树枝垫在最底下,搭出一个简单又能透风的形状,从少年的衣服里摸出燧石用来打火。

你引火的姿势已经称得上熟练。

只要火星子掉进了碎叶堆,你就会立刻放下石头,捧起碎叶凑到嘴边轻轻吹出烟来。

等碎叶上燃出火苗时,你需要尽快把火引放在柴堆里,利用风向牵引着那一堆小小的火焰攀上干枯的树枝。

但仅仅是生起火来还不够,你还需要去河边取一点待会儿会用到的水。

不过你也不太担心这块空地会因为一时半会没人看守而被人占掉。

流民里也会有最基础的规则——建立在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谁好惹谁不好惹的前提下。 

带着孩子的女人跟着你,她把空地选在了你的隔壁。

你依然没有理她,不过你默许了她偷偷从你的火堆里抽出了一根燃烧的木棍的行为。

你知道她。

大部分的流民都会以家为单位,以村聚集,以乡为党。

你看着她的丈夫死于路旁,也看着她领着孩子和丈夫的弟弟走到了一起。

除了你自己稍微想了一想兄终弟及的伦理问题,没有任何人对此发表异议。

毕竟丈夫的弟弟也没有娶妻,那个孩子同样姓张,算起来都是同宗族内的延续,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你眼睁睁地看着现实一点一点蚕食着你脑海中的人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社会文明秩序。

而你对此毫无办法。 

10

你拿着一个豁了口的瓦罐去河边打水。

这是少年小团体里最实用的一件家当。

你记得这是他的东西。

他和你聊天时说过,就是因为他有这么一个罐子,少年才把他拉进了这一个小队伍。

他和他的父母走散了,有人看上了他手里的罐子。

三四个人围着他拳打脚踢。

他死死抱着手里的东西,被打红了眼,最后狠狠一口咬上了伸到他面前想要打他脑袋的那一只手。

他说那时候他脑袋里已经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

就是死,他也要保住这个罐子。

因为这也是他全家唯一的罐子。

他要拿着罐子去找他的父母。

他不记得到底被人踢了多少脚,也不知道自己被打成了什么模样。

人在拼死反抗的时候总是会忘了自己身上的伤痛。

直到少年拖着一根碗口粗的棍子,一下子抡到了一个人的头上。

那一下,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李二狗和你说这些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个憨憨的笑。

老大打起人来比我还疯,那群人根本不敢和他多打。

快走,疯狗子来了。

李二狗意犹未尽地回忆着当时少年救他时威风凛凛的模样,绘声绘色地跟你复述那群人落荒而逃时说过的话。

然后老大就叫我跟着他了。

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离你不远处在水里嬉笑打闹的那一群少年身上。

褪去伪装的面具,其实他们也不过是初中的年纪。

那个时候你还在做什么呢?

你还在为今天作业太多,明天突然要考试而烦恼。

而他们,却仅仅是因为可以痛痛快快洗一场澡,就在欢呼雀跃。

你朝上游的方向走去。

下游人太多,水已经被搅浑了,不能喝。

11

你想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你想要赶紧进城,去到建立好了的人类文明之中,发挥属于你的聪明才智。

你可以给赋税提点建议,也可以建立起安置灾民的规章流程,还可以教人们怎样提炼精盐。

但现在,你只能专注于思考怎么样才能解决掉今天的晚饭。

这么大的河,你以为你可以抓到鱼。

而很快你就发现,连鱼都比你聪明。

你怕打湿怀里的衣服,只能在浅岸边试探地慢慢走。

你努力忘掉把想抓一条鱼给少年惊喜的念头,只想找到一个可以打到相对清澈一点水的地方。

你还要顺便捡几块大小合适的石头,再装一些河沙,等木棍快烧完的时候,你能得到一些还没被烧完的炭灰。

虽然说大家都明白水必须要烧开再喝的道理。

但混杂着泥沙杂质的水,即便是烧开了也很难喝。

今天难得有点空闲,你想做一个能够粗粗过滤的装置,起码能够保证你们这几个人喝上相对干净一点的水。

你往上游走了一小截路程,渐渐和人群拉开了距离。

你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水中打闹清洗的人们,突然觉得有一些莫名的轻松。

自从被系统丢到这个世界以后,你一直谨小慎微,哪怕睡着了,脑袋里都一直紧紧绷着一根弦,生怕哪里行差踏错,一不小心就成了别人脚底下的泥。

大概是这条水系给了所有人生的希望。

相比于长途跋涉的疲劳与危险,你更怕这是一条没有结局的旅途,唯有死亡才是它的终点。

你把裤腿挽高了一些,想要走到稍微深一点的地方。

你直觉离岸远一点的水会相对清澈一些。

你踩过靠近河岸边长着青苔的滑腻石头,一手抱着那一堆衣服,一手提着瓦罐,一步一步探着往河中走。

柔软的水草绕过你的脚踝,攀上你的小腿,那样若有若无的触碰让你觉得很不习惯。

你下意识地想把那些环绕着你皮肤的水草小虾尽数踢走,但你忍住了。

你必须保持平衡,不能跌进水里。

否则所有人都衣服,连带你自己都要完蛋。

突然一只手抓住你的脚踝,把你狠狠往下一扯。

你惊呼一声,好不容易保持的平衡被尽数打破,而可笑的是,在那一瞬间,你的脑袋里面只有一个念头。

你不能打破李二狗那差点赔上性命保住的瓦罐。

12

水流那点微不可计的浮力抵不住你沉重的身躯,慌乱间,你以一个可笑的姿势向后倒去,圈在你脚踝上的那只手并没有松开,你手上的衣服掉落水中,而你的另一只手高高举起,努力把那只瓦罐举出水面。

冰凉的河水没过你的胸腹,淹过你的口鼻,盖过你的头顶。

带着腥味的河水钻入你的口腔,灌进你的喉咙,堵住你的呼救。

你一只手在水中徒劳地乱挥,试图想要抓住点什么来保持平衡。

这时,你摸到了一个温热的身体。

你的脑中一片混乱,你无法思考他是谁,只想牢牢抓紧他,四肢并用,只求能够得到更多的支撑,让你能够在这一片你无法驾驭的水域里生存。

喂喂,不至于吧。

你听到有谁在你耳边急促地说着些什么,却像隔着一层打不破的隔膜,声音有些失真。

你冷静一点,这水不深。

那只抓住你脚踝的手松开,撑住了你的腰,给了你一个向上托举的力度。

你的手攀住了一个坚实的存在,水滴从你发间滴落,糊住了你的眼睛。

那个声音很耳熟。

有谁从你手中接过了那个瓦罐。

你终于腾出手来可以抹去脸上水。

少年略带着惊讶的脸印入了你的眼睛。

他换了只手揽住你的腰, 另一只手托住你缠在他腰间的腿,那个瓦罐在你腰后晃晃荡荡,敲打着你,你现在的处境——

你和少年挨得极近, 你的鼻尖抵着他的鼻尖,他的呼吸混入你的呼吸, 你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他的身上。

你能感觉得到少年身上蒸腾而出的热气,隔着你湿透的衣服,熨帖着你冰凉的皮肤。

你的胳膊环住他的脖颈,你的手抵在他的肩膀。

那真是一个糟糕的姿势。

你从有人要杀你的惊吓中回过神,终于反应过来,这不过是少年在和你开的一个玩笑。

小少爷, 你不会……

少年带着讥诮的话只说了一半。

你发现他的目光从你的脸上移到了你的胸口。

湿漉漉的衣服贴着你的身体,勾出你原本被遮住的腰身和曲线。

你原本裹紧的领口因为挣扎的原因而松开, 水滴顺着你的脖颈没入那不甚平整的沟壑。

你很清晰地看到少年喉结上下滑动。

半晌,他终于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地松开了你。

这时你才发现那水不过没到你腰间。

他想转过身去不看你,又在看到远处的人群后, 立刻拖着你往岸边走。

他的力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大,你踩着河底的石头, 走得踉踉跄跄。

你被他拖到了一片相对茂密的树林里。

他甩开你的手,似乎是有些气恼。

他想问你什么, 张了张嘴,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在看到你环着胸的姿势后不自在地偏过了头去。

你莫名觉得有些心虚。

你知道他对你不错,但你却一直在骗他。

最后你慢慢伸手,想要拉拉他,告诉他别生气了。

他却在你即将碰到他的当口猛地往旁边躲了两步。

他又扭头看了你一眼, 最后狠狠一跺脚,告诉你:

在这里等着。

然后就跑了。

你不知所措, 本能地想跟上他,却又想起自己如今这副模样,原本想要迈出去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你的目光追逐着少年, 看着他先是跳下河去捞起了还没有来得及随水漂走的衣服,又顺着河水往人群的方向走,直到你再也分不出他和其他人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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