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清晨还带着寒意,土灶里的火苗跳动着,映红了乔晚晚苍白的小脸。
她安静地坐在矮凳上,小心地往灶膛里添着柴火,时不时轻声咳嗽几下。
“叫你离河边远些偏不听,这下可好,野菜没采多少,人倒栽进去了。”
陈冬枣一边利落地揉着面团,嘴里絮絮叨叨,“请郎中抓药花了整整三百文,够买半石粮了!
你爹和你哥得上山多少趟才挣得回来?”
乔晚晚低下头,声音轻轻柔柔的:“娘,我错了。
我看河边的荠菜长得正好,想着摘些回来...那也不值当你冒险!”
陈冬枣转过身来,看着女儿苍白的脸,语气不由得软了下来,“河水还冷着呢,你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叫娘怎么活?”
乔晚晚抬头,看见母亲眼角泛红,心里一阵发酸。
她知道母亲嘴上唠叨,实则心疼得紧。
这两日她高烧不退,母亲几乎没合眼,一首守在床边用冷毛巾为她敷额。
“娘,我以后一定小心。”
乔晚晚轻声说道,往灶膛里又添了根柴。
院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乔晚晚眼睛一亮:“爹和哥哥回来了!”
乔木林推门而入,高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整个门框。
他肩扛一只獐子,步伐稳健如山,古铜色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晚晚可好些了?”
他放下猎物,大手轻轻抚过女儿的额头,“嗯,不烧了。”
随后进来的少年让屋内的气氛微微一静。
乔淮阳年仅十六,却己有了不输父亲的身量。
他面容冷峻,眉宇间凝着沉稳的气质,沉默地卸下肩上的山鸡。
乔淮阳走到乔晚晚面前,仔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塞进她手里。
“路上看到的。”
少年声音清淡,说完就转身去收拾猎具。
乔晚晚打开油纸,里面是几块蜂蜜糖。
她眼睛弯成了月牙:“谢谢哥哥!”
陈冬枣看着儿子别扭的关心,忍不住笑道:“你这孩子,就知道疼妹妹。”
午饭时,一家人围坐在小桌旁。
乔木林说起今日狩猎的经过,语气平稳有力:“深山里猎物多了,但狼群也出来了。
过几日我得去找王老汉一起进山。”
陈冬枣皱眉:“狼群出来了?
那可得小心。”
“无妨。”
乔木林语气沉稳,“狼有狼道,人有人路,互相避开便是。”
乔淮阳安静吃饭,偶尔给妹妹夹一筷子菜,动作自然而不突兀。
饭后,乔淮阳拿出一个细竹编的小笼子,里面装着几只蚱蜢:“给你解闷的。”
乔晚晚接过小笼子,开心地笑了:“真好看,哥哥手真巧。”
日头西斜时,乔晚晚帮着母亲收拾碗筷。
虽然身体还虚,但她不想让母亲一个人忙碌。
“你去歇着,”陈冬枣拦住她,“病才刚好,别又累着了。”
“我没事的,娘。”
乔晚晚坚持道,“躺了两天,活动活动反而舒服些。”
乔木林在院子里修补猎具,乔淮阳在一旁默默打磨箭头。
偶尔父子俩交谈几句,都是关于狩猎的事。
乔晚晚注意到哥哥手背上有几道新鲜的血痕,想必是打猎时受的伤。
夜幕降临,油灯被点燃。
乔淮阳悄悄塞给妹妹一个小手炉:“拿着,你病刚好,别着凉。”
乔晚晚接过手炉,暖意从掌心蔓延到全身。
她看着油灯下忙碌的一家人,心里暖暖的。
这个家虽然不富裕,但很温暖。
父亲沉稳可靠,母亲能干体贴,哥哥虽然话不多,却总是用行动表达关心。
乔晚晚觉得,能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是很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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