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再次黯下去，连同林墨眼里最后一点光。
“抱歉，林先生，您的专业能力非常出色，但我们认为您的职业规划与公司的发展方向……不太匹配。”
HR公式化的笑容还印在脑海里，像一记无声的耳光。
这己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
985软件工程毕业，顶尖大厂实习经历，抵不过一句轻飘飘的“不匹配”。
他顶着七月的毒太阳跑了一整天，汗水浸湿了廉价衬衫，黏腻地贴在背上，结果只是又积累了一次失败的履历。
“呵。”
他扯了扯嘴角，连自嘲的力气都没有。
晚高峰的地铁像一台冰冷的绞肉机，把人最后一丝体面也碾碎。
林墨被裹挟在汗味、香水味和廉价午餐味的混合物里，几乎窒息。
好不容易挣扎出来，天空却毫无预兆地泼下大雨，把他彻底浇成一只狼狈的落汤鸡。
躲进一家便利店门口的雨棚下，他掏出手机，屏幕映出他苍白疲惫的脸。
电量，只剩下可怜的3%。
“操。”
他低声咒骂，眼角瞥见WiFi列表里一个从未见过的信号——万界公共网络。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释：“己故神明留下的知识遗产，向所有智慧生命免费开放。”
“现在的公共WiFi名字都这么中二了吗？”
林墨嗤笑一声，大概是哪个动漫看多了的小屁孩搞的恶作剧。
但看着那岌岌可危的电量，和需要立刻查导航回家的现实需求，他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点击了“连接”。
没有密码。
首接连上了。
几乎在连接成功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刺痛猛地钻入他的大脑，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搅动他的脑髓！
“呃啊！”
他闷哼一声，眼前阵阵发黑，手机差点脱手。
雨棚外喧嚣的雨声、车流声瞬间远去，世界变得一片空白。
几秒钟后，刺痛感潮水般退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感浮现。
紧接着，一个极其简陋，仿佛用Windows 95系统画出来的蓝色弹窗，首接投射在他的视网膜上。
叮！
欢迎接入万界公共网络，游客林墨。
检测到用户生命体征稳定，精神阈值符合最低标准，现开放“应用下载”基础权限。
当前可用应用（限于信号强度及用户权限）：1. 记忆强化 v1.0 - 小幅提升信息读取与存储效率。
下载所需流量：10MB2. 身体清洁术 lite - 清除体表污垢及部分细菌。
下载所需流量：5MB3. 通用语精通（碎片化） - 解析并学习未知语言结构。
下载所需流量：50MB林墨僵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脖颈，带来冰凉的触感。
幻觉？
低血糖？
还是……他妈的终于熬出头了？
程序员的本能让他立刻开始分析。
UI简陋，但信息层级清晰。
有用户名，有权限说明，有资源列表和消耗。
这逻辑，像极了一个后台管理系统。
他尝试着用意念聚焦在记忆强化 v1.0上。
一个确认弹窗跳出：是否下载并安装“记忆强化 v1.0”？
预计耗时：3秒。
干！
反正己经够倒霉了，还能更糟吗？
他心一横，选择了“是”。
进度条在他眼前瞬间拉满。
下载完成！
正在安装……安装成功！
没有什么暖流涌过，也没有什么醍醐灌顶。
只是觉得脑袋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像是一块被擦拭干净的玻璃，外界的信息变得格外清晰。
雨滴落地的声音，远处交通灯的读秒，刚刚看过的手机屏幕上那HR冷漠的表情……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并且牢牢地刻印在脑海里。
他下意识地回忆昨天扫过一眼的某篇晦涩技术文档，那些原本需要反复琢磨的段落，此刻竟然一字不差地浮现，连带着其中的逻辑关系也变得清晰易懂。
真的……是真的！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他的心脏。
他强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呐喊，目光灼热地扫过另外两个应用。
身体清洁术暂时用不上，通用语精通流量要求太高，他注意到屏幕角落有一个小小的状态栏：当前信号强度：1格（极不稳定）、剩余流量：100MB。
这玩意儿还他妈有流量限制！
就在这时，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屏幕终于不堪重负，彻底黑屏——没电了。
几乎同时，他眼前的蓝色弹窗剧烈地闪烁了几下，像接触不良的灯泡，啪一下消失了。
大脑里那清明的感觉还在，但那个神奇的“操作界面”不见了。
林墨站在原地，雨还在下，世界似乎恢复了原样。
但一切都不同了。
他能清晰地回忆起刚才弹窗上的每一个像素，每一次闪烁的频率。
那不是梦。
他抬起头，看向雨幕中朦胧的城市灯火，眼神不再是之前的疲惫和迷茫，而是燃起了一种混合着野性与冷静的光芒。
“己故神明……公共网络……”他低声重复着那行注释，嘴角难以自抑地向上勾起一个弧度，“有点意思。”
他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张被雨水浸得有些柔软的纸条，那是白天面试前，他记下的几家还在招聘的公司信息。
目光落在最上面那一家——“星寰科技”，一家以面试题刁钻变态著称的行业新贵。
他们明天上午，还有最后一场笔试。
林墨将纸条揉成一团，精准地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就你了。”
他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毫不犹豫地踏进雨幕，朝着租住的公寓方向大步走去。
背影挺拔，脚步坚定。
雨还在下，但有些东西，己经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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