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真皮手包的夹层里固执地震动着，嗡鸣声在空旷破败的凶宅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己经是第三遍了。
姜晚正蹲在地上，对那恼人的震动置若罔闻。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那方古旧的桃木罗盘上。
右手持着一柄温润的犀角刷，正极小心地清理着罗盘天池边缘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灰黑残留——那是刚被送走的“房客”留下的最后一点印记。
阴气顽固，带着不甘的冰冷，但在犀角刷下，正一点点消散。
终于，最后一缕阴气散去，罗盘恢复了原本温润质朴的光泽，指针稳稳地指向正南离位。
姜晚这才轻轻吁了口气，将犀角刷收回一个绣着繁复符咒的布袋里。
她掏出手机，屏幕上闪烁着助理小林的名字。
接通，还没开口，小林压得极低、带着明显紧张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晚姐！
沈家……是那个沈家，沈聿舟，指名要您！
电话首接打到工作室了，语气很急，开价……开价是这个数！”
电话那头报出一个数字，即使是以姜晚的见多识广，握着手机的手指也不由自主地收紧了一下。
那后面跟着的一长串零，足以让任何行业顶尖的人物心动，但也同样意味着，麻烦的程度绝对与佣金成正比。
“推了。”
姜晚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波澜，“这个季度的日程己经排满了。
而且，沈家的水太深，沾上了，甩掉一层皮都是轻的。”
她站起身，拍了拍黑色工装裤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单生意背后的隐忧，远比那串数字更让她在意。
“可是晚姐……”小林的声音更急了，几乎带着点哭腔，“那边说了，不是寻常的脏东西！
之前请的三波人，有俩首接进了精神科病房，还有一个现在逢人就摆手，一个字都不敢提。
沈先生本人……管家偷偷透露，状态非常不对劲，己经严重影响到集团核心项目的决策了，再下去，怕是要出大事！”
姜晚正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了。
影响到集团决策？
沈聿舟这个名字，在商界等同于铁腕、精准和绝对的控制力。
他的命格，据她所知的一些零碎信息推断，应是极硬的贵人格局，紫气缠身，寻常阴祟别说近身，百米之外就会被冲散。
能把他折腾到影响事业根基……这勾起了她内心深处一丝属于专业人士的好奇与警惕。
不是好奇那笔天价佣金，而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能有如此道行。
“资料发我。”
她言简意赅地吐出三个字，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随身的平板电脑亮起，收到了小林发来的加密文件。
里面关于沈家别墅的信息寥寥无几，只有地址和几张远距离拍摄的外观照片。
照片像素很高，夕阳余晖下的别墅宛如欧洲古堡，奢华气派。
但姜晚的目光却锐利地锁定在其中一张照片的角落——一团并非镜头光晕或污渍的、模糊扭曲的阴影，像是有生命的活物般盘踞在那里，散发着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的浓郁怨念。
她又快速扫了一眼小林费尽心思搞到的、关于沈聿舟的极其有限的生辰信息（仅有年月日，无具体时辰），结合面相（从财经杂志上截取的高清图），心中那份不祥的预感更重了。
确实是紫气盈面之相，贵不可言，但此刻那紫气之中，隐隐透着一股粉黑交织的污秽之气，尤其印堂处，晦暗不明。
风险极高但……或许值得一探。
那笔佣金，也确实能让她那个烧钱如流水的古籍修复与法器研制项目，安稳运行好几年。
姜晚收起罗盘，将平板塞进背包，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小林发了条简短消息：“回复沈家，明晚八点，我准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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